近期美国对华为的指控让华为站到了前沿阵地。一时间,国内舆论“华为要争口气”,华为要“灭掉”三星和苹果的呼声高涨。
2015年,苹果手中持有现金1780亿美元,相当于中国GDP的2%,而华为的市值约为1000亿美元。也就是说当年苹果在2016年几乎可以仅仅凭现金就可买下接近两个华为。华为要想超越苹果公司,除非苹果公司连续多年对手里的资产进行错误投资,而且苹果iPhone产品线多年出现巨大策略失误导致iPhone产品线巨亏。而且在下一场技术更迭的时候,苹果毫无准备,而华为一举称霸新的技术市场(比如VR,AR)。此外,华为还要确保连续多年投资,研发资金的使用正确,华为并且将思科、爱立信的市场份额挤压到反垄断临界值附近。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我们不能算自己的时候都用乘法,算别人的时候都用加法,这不科学。
再来看看三星与华为的对比。华为通过电信设备业务来支撑手机等业务的发展,三星同样如此,然而在体量方面三星却是华为的数倍。以三星集团其中之一的三星电子来说,2017年该公司的营收为2240亿美元(约14000亿人民币),净利润501亿美元(3100亿人民币);华为营收为6036亿元人民币,净利润475亿元人民币(各种渠道的统计有出入但大致如此)。
华为以运营商领域从无到有的成功经验,实现了从追赶者到超越者的角色变化,这就是了不起的成就,但说过了,也意思不大了。中国市场是现在最活跃的市场,体量巨大,但这个市场并非是没有饱和的一天。华为与苹果比,除了价格,别无优势;华为与三星比,两者都是垂直整合模式,但三星的整合力更强,甚至是成系列的,而且核心部件都握在手里。所以说,华为“灭掉”苹果和三星,唯一能靠的就是“万一”。
从现实的市场来看,其实更值得注意的是三星的表现。2016年的三星note7爆炸事件跌落神坛许久的三星,2017年以7820万台的销量重新回到了全球市场份额第一的位置,对比三星全体高管当时鞠躬谢罪的状况,实在令人感慨万千。
说起三星,在许多人的眼中首先会想到的是智能手机、家电等消费类产品,很容易被人忽略的是,相比于以消费类产品构成的CE、IM事业群,三星研发半导体、量产芯片产品的DS事业预计在2018年一季度营业利润将达到11万亿韩元,占据三星该季度全部利润的七成。
2017年,三星终结了英特尔25年的霸主地位,成为全球最大的半导体公司。半导体产业以高附加值著称,产品种类繁多,主要分为集成电路、分立器件、光电子器件和微型传感器等。其中,集成电路(IC)是半导体产业的核心。
根据著名分析公司Gartner的数据,2017年全球半导体行业收入为4197亿美元,比2016年增长22%,三星电子以14.6%的市场份额超过英特尔的13.8%,三星成为了全球半导体芯片的霸主。与之对比,中国企业背靠一棵大树好乘凉,好像风风火火,但中兴事件敲响了警钟,人家在进步,我们却停步不前,这不仅仅是真实的市场,更是市场的真实。
三星的起点只是一家小商会(小公司),最早做贸易,贩卖干鱼、蔬菜、水果。60年代涉足制糖、织布、化肥等领域。1969年成立了三星电子,开始生产黑白电视,与中国企业的起步时间差不多,但走的路却大为不同。
三星努力通过各种渠道获得外国技术,同时在内部全力而成功的消化吸收关键技术,并根据国民的特点进行技术改良。六、七十年代,半导体技术革命引领全球电子产业飞速发展。三星进入半导体产业,这是当年的集团董事长李秉喆小儿子李健熙的建议,但当时集团高管都反对,李秉喆也很犹豫。曾在美国留学的李健熙认为,韩国资源匮乏,未来将是一个信息科技世界,应该发展附加值高的尖端产业。
为了获得成功,李健熙先后50多次前往硅谷,引进技术和人才,倾注巨大的努力和投资。1983年,历经多年努力,三星的首个芯片工厂在京畿道器兴地区落成,并在投产后很快便开始量产64位芯片。很快,三星开发了256位芯片、486位芯片,并正式进入全球芯片市场的竞争中。仅仅时隔10年,三星的量产芯片市场份额直逼日本。
如今从全球来看,三星电子在全球量产芯片市场的市场占有率已超过50%,并在销售额及营业利润两个指标上双双超过美国英特尔等竞争对手,高居芯片产业的龙头位置。
华为的问题在哪里呢?技术的问题不谈了,ASML公司有种设备叫光刻机,EUV单台售价就超过一亿美元,与涡扇发动机并称工业制造皇冠上的明珠,而三星就是ASML的股东之一,每年投资数亿美元供其研究。搞半导体芯片的台积电和英特尔也是股东,CPU行业的特点是设计门槛低,制造门槛高,中国最沉重的产业经验就是,玩票式的搞产业终究还是不行的。
对于华为来说,最大的问题在于,华为根本不是企业,也可能永远成不了企业,依旧未脱草莽之气。企业是一种社会组织,企业大了,成功了,最大的标志就是正面的社会影响,正面的社会定义,承担社会道德责任和义务,不是仅仅赚钱、做生意这么简单。还有一点就是,华为始终不是世界市场的主流,受到瓦森纳协议的约束。这个协议有33个国家签署,主要就是管制敏感性高科技产品和技术输往朝鲜和伊拉克等国家,中国有机会参与但实际没有参与,最后没有成为缔约国,但却受到瓦森纳协议的审核限制。
在这些方面,我们自作聪明的政策还有不少,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要面对改革的挑战。华为今后的道路还长,现在对华为而言,根本不是“做多大”的问题,而是面对风险,能否有效应对未来风险的问题。(陈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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