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别具生面的雅典娜剧院《新年音乐会》

本报讯  2022年1月15日是罗马尼亚文化日，中国春节近在咫尺，布加勒斯特雅典娜大剧院分别在13到14日晚间推出了二场由罗马尼亚乔治•爱乃斯库爱乐乐团演奏的《新年音乐会》。来自维也纳的著名华裔音乐家王进大师以超常的热忱，优雅的指挥，陪伴着喜乐盎然的古典名曲轰动了整场的罗马尼亚观众，使他们浸润在激荡的旋律里，忘情的赞扬中，如醉如痴。
这场音乐会是在持续不断的两年新冠时疫下，大量文艺活动和演出被迫取消的困境里举行的。但王进大师对演出的曲目赋予了新的意义。他说：我这次再一度重回指挥台时心情特别激动，因为两年前当我来到罗马尼亚和爱乐乐团认真排练了几天后，正准备上台演出时，突然接到剧院因‘Pandemia’而取消演出的通知，这对乐团不啻是个晴天霹雳，可想那时我们的心情有多么地懊丧。当时我还不知道‘Pandemia’这个字是什么意义，但预感有大事发生了。这场新冠时疫真是彻底改变了世界，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如今，两年很快过去了，而在当时我甚至在想也许我的艺术生涯到此结束，新一代的听众也许会因演出中断而不再关注古典音乐，只在网上需求欢乐满足。所有和我一样的全世界的自由艺术家、明星也都失业，在这个汹涌的时疫面前我们开始真是有些惊慌失措。”
但王进大师在这新冠时疫风起云涌的两年中，并不因着指挥工作的暂时停摆而闲居在家，反倒利用这难得的时机，完成了博士论文的写作并撰写了音乐专辑。在这次《新年音乐会》的演出排练时，他向乐团队员分享了这两年来的感受时说：“我经过这两年仔细的反思，开始感到自己并不像从前自我想象中那样完美优秀，也不像自我想象中那样重要，更不像我从前自以为的那样无罪无过。这话使得所有的团员都吃惊的看着我，因为从来没有一个指挥家曾经对他们这样袒露。我还说，如果在我们这17年合作中，什么时候我冒犯了或是错怪了你们，我诚恳地向你们道歉，请你们原谅我。因为在寻索事业的生涯中，我们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不知情的伤害了你们。所以我首先要请求各位原谅，让我能与你们和解，心里得到平安。我还告诉乐团的团员：《新年音乐会》 带出的不只是载歌载舞好玩好听的乐曲，而是要带出人类对纯净美好生活的希望。”
这次音乐会安排的曲目与往年有所不同：在曲目中有约翰•斯特劳斯父子的音乐，有德国作曲家写的匈牙利音乐，捷克作曲家写的斯拉夫音乐，俄国作曲家写的西班牙音乐，罗马尼亚作曲家写的俄国音乐和罗马尼亚本土的音乐。这种作曲家跨越文化的创作标志着音乐艺术的发展远远超越了简单的民族及地域的概念。王进大师就曲目的拣选说:“今日世界在经历新冠时疫的大难后，我们应该开始将心态推进入成熟的水平，就是要超越儿童的阶段：使得人与人，国与国之间不是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而是应该成熟起来，让文化互相沟通交融，使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世界大家庭中并肩齐驱追求和平的共享，美好的新生。”
这次《新年音乐会》演奏曲目的安排是按照古典的ABA格式，也是写作讲演的标准格式。先从约翰•斯特劳斯的维也纳乐曲开始，代表了新年伊始人们追求新路途新希望的愿望。然后进入环游世界的音乐：如勃朗姆斯作的匈牙利舞曲，德沃夏克作的斯拉夫乐曲，柴可夫斯基作的大波兰舞曲和西班牙舞曲，以及罗马尼亚作曲家萨宾用俄罗斯民间曲调创作的俄国舞曲，并且他把罗马尼亚北部巴纳特地区的民间乐曲放到交响乐中。接着是奥地利作曲家苏佩的轻骑兵序曲，最后又会再度回归到斯特劳斯的维也纳音乐。但这里选的第一首是他创作的波斯舞曲。王进大师就这些演奏曲目继续说：“你看各国文化的融合交流早在乐曲创作上就开始了，如果还抱着狭隘的民族文化观念是很不应该的。简单狭隘的民族概念造成人类的相互不理解，相互冲突，第一次、第二次大战就是例子，今天世界各地的冲突也是如此。我们讲文化融合，就是说新年音乐会不单单是演奏德国、奥地利雅利安人，哈布斯堡王朝的曲子，新时代对新文化要有新的概念。我在想有一天我会把罗马尼亚的作品带到维也纳的新年音乐会上。”
《新年音乐会》的第一首曲子是小约翰•斯特劳斯的《蝙蝠序曲》，蝙蝠这名称来自这出轻歌剧中的男主角在新年除夕化妆舞会里装扮成蝙蝠。这首曲子最重要的是写进了教堂响起的六下钟声，这是午夜十二点的钟声，预示着新年的开始。第二首是小约翰•斯特劳斯的《喋喋不休波尔卡》或《叽叽喳喳波尔卡》，这正迎合了过去两年中，人们对疫情发生的解释及对疫苗的说法传言纷纷的情景，所以干脆就叫《流言蜚语波尔卡》。第三首是德国作曲家勃朗姆斯创造的欢快的《匈牙利舞曲》。匈牙利的音乐对欧洲的影响很大，表现了这个民族的强悍有力。接下来是捷克作曲家德沃夏克的《斯拉夫舞曲》，王进大师专门把这首曲子献给过去两年因疫情而逝去的朋友们，这样就让此曲带了新意：不只是单纯忧郁的舞曲，而是带有温馨纪念的追忆。之后有柴可夫斯基的《大波兰舞曲》，来坚定我们勇敢回归生活的信心。响亮的小号声，呼召我们从新站立，坚定前行。紧接着是他另一首创作《西班牙舞曲》。你看俄国作曲家写的是西班牙音乐。而罗马尼亚作曲家却谱出俄罗斯舞曲。所以，布加勒斯特这场《新年音乐会》的演出就更加国际化了。在谈到奥地利作曲家苏佩的《轻骑兵序曲》时，王进大师认为罗马尼亚观众音乐欣赏水平很高，所以在此曲演奏当儿大家情不自禁的随同旋律击节赞赏，热烈的掌声响彻雅典娜剧院大厅。
插入带有不同民族风格的曲目后，演奏会又回归到A格式。首选的是小约翰•斯特劳斯的简短坚定、铿锵有力，充满浓郁波斯风味的《波斯进行曲》，作曲家巧妙的将十九世纪欧洲音乐及中东音乐融合在一起。之后他创作的《春之声圆舞曲》渐渐地引导观众回归到大自然。因为寒冬漫漫，意味着瘟疫长久的束缚，使得我们切盼春天的临近，欢乐生活的到来。紧接着是约瑟夫•斯特劳斯的《不要忧虑波尔卡》。作曲家把 “哈哈哈” 大笑的声音谱到了曲子里。 通常这个“哈哈哈”是由舞台上音乐家来表演，乐团成员们附和着音乐一起高声“哈哈哈”。而王进大师的特殊安排使得每位听众都能张口大笑“ 哈哈哈”，这是对未来充满信心的生命表露，并且藉此打破树立在古典音乐与观众之间的墙，使得场上场下互动，达到演出的效果。
接下来是《蓝色多瑙河圆舞曲》，这是约翰•斯特劳斯成为世界成功伟大作曲家的作品，这不仅是一首轻松舒展的圆舞曲，重要的是斯特劳斯用交响乐的手笔绘制了一幅宏伟的音画。开是地平线上露出泛泛的光，太阳慢慢升起，冰川开始一滴一滴的融化，观众可以看到王进大师的指挥动作，到太阳真正出来了，照耀天地万物，曲调变成D大调。在欧洲传统音乐里，D大调 有Deus的意思，就是上帝。神创造天地万物，一片光明。然后曲子又回到人的感情，人的爱情。观众可以随着音乐看到多瑙河流域周围美妙的风土人情，最重要的是结尾部分让人感到有一丝的忧愁，舞会就要结束，女孩子要急着回家了，其实乐曲真正意义是要我们珍惜生命，生命的舞会也会结束。 结尾时小号吹响，因为和声改变了，带我们进入另一个调子里，这里提示有一个来世，一个光明的未来。在这一点上约翰•斯特劳斯的伟大和贝多芬、马勒是一样的，表现神创造的宏伟，神给予我们的生命是何等的宝贵。
那么最后在小斯特劳斯成功那天的音乐会上，他要演奏他父亲老斯特劳斯创作的《拉德茨基进行曲》。这首曲子本来是老斯特劳的管弦乐作品，是为赞颂奥地利伯爵约瑟夫•冯•拉德茨基为国家建战功而作。强劲有力的引子之后是第一部分主题，仿佛让人们看到了一队步兵轻快地走过大街。反复一遍之后，音乐经过一个全乐队齐奏的过渡句，随后出现的是与前面主题相对比的轻柔主题，优美动听。这首曲子在新年音乐会上演出还有一个深刻的含义，就是小约翰•斯特拉斯用演奏这个曲子来表示对父亲的感谢，对我们的天父的感谢，这种感激之情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
王进指挥要转达的信息是让观众知道新年音乐会结尾的这个曲子，不是嘻嘻哈哈，轻松一乐而已，而是说我们要珍惜生命，反思过去，面对一个充满阳光，充满温暖，充满希望的未来。我们作为观众今天来到音乐厅听音乐会是表明我们要做出一个决定，我们一定会战胜这个瘟疫的，我们决定要好好地生活，我们决定要以感激之心勇敢地迎接美好的明天。
（稿源：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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